“分析哲学”读书会之条件句逻辑

2021年6月10日下午1:30-5:00，“分析哲学”读书会如期在学院D4001办公室召开。本次读书会的参加人员有学院宋伟老师、徐弢老师和王振老师；以及学院2017级本科生卢秋甫、2019级硕士生曹学铠、2020级硕士生程子。

本次读书会开始阅读如下这本“哲学逻辑”文集的第17章（作者：Edgington）：

这是“分析哲学”读书会迄今为止阅读的第四本书，也是读书会采取新的读书模式——即以某个哲学问题为中心进行阅读——的“开端”。

今天阅读和讨论的比较有意思的话题主要有如下几个：

第一：直陈条件句和虚拟条件句的区别；

第二：直陈条件句的真值函项解释；

第三：直陈条件句的非真值函项解释。

首先来看第一个问题，直陈条件句通常指如下这种类型的“复合句”：

(1) If Mary didn’t cook the dinner, John cooked it.

而虚拟条件句则通常指类似下述“复合句”的句子：

(2) If Mary had not cooked the dinner, John would have done so.

是否能够截然分明地在直陈条件句和虚拟条件句之间画一条界限，这本身就是个有争议的话题。文章作者Edgington显然无意于这个争论，他关心的是如何为直陈条件句的“语义”给出准确的刻画。因此，在简单介绍两种条件句的区分之后，他转向了讨论直陈条件句的“语义”解释问题。

关于直陈条件句的语义解释，存在者两种方案：真值函项解释和非真值函项解释。

真值函项解释首先源自于弗雷格（Frege，1879），罗素、维特根斯坦、早期维也纳学派的哲学家都曾热烈地讨论过这个“解释”；如今这种解释在任何一本“逻辑导论”书中都可以找到——也就是命题逻辑中“实质蕴含（条件）”这个命题联结词的真值表：

p	q	p⊃q
T	T	T
T	F	F
F	T	T
F	F	T

表1

这也就意味着，“如果p，q”这样的直陈条件句，仅仅在“p为真且q为假”的情况下，整个句子是假的。但这显然很怪异——我们看上述表1的第三和第四行（以第四行为例），如果“p和q都为假”，整个条件句仍然为真，这“有悖于”我们的某种“直觉”。例如，

(3)如果2+2=5，那么月亮是由奶酪组成的。

而（3）将是一个真句子。无论如何，这里总感觉有些别捏——如同初学命题逻辑时我们曾感受到的那种别扭。句子（3）怎么就是一个“真”句子呢？

因此，有关直陈条件句，逻辑学家（哲学家）还有一种不同于真值函项解释的解释，这也是我们此次读书讨论的第三个小话题。

Stanlnaker指出了一种非真值函项型的解释方案，这个方案在p为假（也就是说表1的第三、第四行）时和真值函项解释不同，其真值表如下：

p	q	p→q
T	T	T
T	F	F
F	T	T\F
F	F	T\F

表2

也就是说，当直陈条件句的前件为假时，整个直陈条件句的真值是“真假未定的”。为了说明这一点，Stanlnaker给我们举出了这样一个例子：

(4) If you strike the match, it will light.

（如果你划火柴，那么火柴会点燃。）

Stanlnaker认为，当句子（4）的前件为假时，整个句子的真假是未知的。现在我们来分析这一点。当（4）的前件为假时，这意味着事实上：我们并没有划火柴。

在我们没有划火柴的情况下，进一步地：我们划火柴的周边环境里正发生着飓风。

紧接着设想这样一个可能世界——这个可能世界和我们的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，唯一的区别是：

在那个可能世界里，我们划了火柴。

由于在这个世界里，当我们划火柴时，划火柴的周边环境里存在着飓风（有飓风和现实世界是一致的），可想而知，火柴不会点燃。

这就表明，当我们事实上没有划火柴（即句子（4）的前件为假）时，整个句子有可能是为假的，也就是说，这样一种可能性是存在的：

前件真——我们划了火柴，但后件假——火柴没有点燃。

同样的道理，当（4）的前件为假时，整个句子仍然也有可能是真的：

前件真——我们划了火柴，后件也真——火柴点燃了。

因为我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可能世界，在那个世界里：

划火柴的条件和环境是完美——只要划火柴，火柴肯定点燃。

综上，Stanlnaker告诉我们，对于直陈条件句而言，在前件为假的情形下，整个条件句的真假是未定的——这就是一种典型的对于直陈条件句的非真值函项解释。

非真值函项解释似乎比真值函项解释要更加吻合我们的直觉，但事实果真如此吗？对于真值函项解释，我们是否可以提供某种辩护呢？这将是我们下一次读书会要讨论的问题。

感谢读书会各位老师和同学的参与，期待下次继续！